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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4/13 21:57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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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开始侵华战争以后,不断扶持伪政权,培养大批汉奸为其服务,企图达到“以华制华”的目的。不少汉奸鼠目寸光,为一己私利,不惜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,甘愿为虎。但也有不少人,虽因各种原因暂处于伪政权当中,却始终未忘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。卢沟桥事变以后,曾发生过伪政权武装反正事件,将驻扎在通州的日军如数歼灭,日本人称其为“通州事件”。

《塘沽协定》签订以后,按照条约将冀东地区划为“非武装区”,不允许中国军队驻防。为便于管理,国府将“非武装区”划为三个区,分别派任行政督察专员,其中一人即为殷汝耕。殷汝耕早年留学日本,并娶日本人为妻,曾担任过驻日特派员,与日本军政界关系密切,也颇受日本人信任。在日本人的支持下,他逐渐将其余两个区的专员排挤走,控制了整个“非武装区”。

日军哨兵

殷汝耕对日本人可谓死心塌地,积极配合日本人策划的“华北五省自治”,于年11月24日宣布脱离国民党中央政权,随后建立伪政权“冀东防共自治政府”。对此,国内各界一致声讨。报纸也报道了国府的强硬表态:“对冀东自治伪府,决定用武力解决。蒋(蒋介石)已电宋(宋子文),商采取强硬态度,倘某国(当时不允许在报道点日本名)阻我讨逆,虽至决裂,亦所勿惜……”但这个表态只是雷声大雨点小,国府害怕日本人干预,最终事情不了了之。

在殷汝耕投敌卖国之前,国府在“非武装区”内设立5个特警维持秩序。时任河北省主席于学忠从51军当中抽调了部分兵力,换着警察衣服,训练以后编成了2个总队,第一总队长张庆余,第二总队长张砚田,这两人都是于学忠部的团长。后来51军被调到甘肃,这两个总队因为是地方部队而被留了下来。于学忠离开还特意叮嘱他们:“好好训练军队,以待后命。”

日军通州守备队

殷汝耕成立伪政权以后,将这些部队改为冀东保安队,由其控制。不过也只是对名称进行了更改,部队内的人事并未调整。张庆余当即派亲信向接任的河北省主席商震请示应该如何应对。商震交代:“目前不宜与殷汝耕决裂,可暂时虚与委蛇,余当负责向政府陈明。”

但是张庆余在伪政权任职的事情却不被亲属们理解,其大儿子张玉珩认为父亲投敌卖国,登报声明与其脱离父子关系。妻子也劝他脱离伪政权,以免被亲友乡党所不齿。但张庆余又不好将真实情况说明,只能告诉妻子,让她转告儿子:“将来总有分晓,且看乃父以后的行动吧。”

卢沟桥事变爆发以后,张庆余觉得时机已到,派人秘密联系29军询问下一步活动,时任河北省主席冯治安告诉他:“现在我军同日军是和是战尚未决定,暂勿轻动。等我军与日军开战时,请张队长出其不意,一面在通县起义,一面分兵侧击丰台,以收夹击之效。”

通州城内的日军

日军驻通县特务机关长细木繁中佐,为了防备29军向通县进攻,组织保安队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,在军事地区划定防守区域要求张庆余等驻守。张庆余假装看不懂图,并向细木繁建议,将兵力集中于通县,有信心能够打败29军。细木繁同意了这个建议,张庆余将各处兵力集中到通县县城,暗中进行了动员和布置。

当时通州城外驻有29军的一个营,为了解除威胁,7月27日凌晨日军余人包围了这个营,并发起进攻。但该营多次击退日军的进攻,并在中午11时突出重围。日军进攻期间,通县的保安队并未提供有效支援,只是对空鸣枪。日军对此非常不满,当天轰炸29军时,对保安队驻守的一个据点也进行了轰炸,尽管保安队不断展示伪政权的旗帜,也无济于事。轰炸造成保安队10多人伤亡,士兵对其无不义愤填膺。日本特务机关及伪政府立即进行了抚慰,发放抚恤金,仍然不能让官兵们消气。

汉奸殷汝耕(右)

张庆余到伪政府了解29军进攻情况,正好与日本特务机关长细木繁相遇。细木繁质问:“为何不派兵增援?”张庆余答道:“保安队的责任是维持治安,不是打仗。”细木繁怒吼:“我撤了你。”张庆余也愤怒地说:“你也配?”两人互不相让,相继拔出手枪,怒目对视。在周围的人劝说下,才相继离开,不过这时候矛盾已经激化。

张庆余分析,当时通州日军兵力空虚,大部分已经被调去攻打南苑,城内仅剩余人,而保安队已经集中数千人。张庆余与29军的联系已经中断,但广播和报纸当中都报道29军击退日军,收复廊坊的消息(实际上并没有),让张庆余误认为华北局势大好。他联系张砚田部决定29日凌晨发动起义。

通州城墙上的日军

当天,保安队把通州城门关闭,占领了电话局和无线电台。随后兵分三路:一路进攻伪政府机关;一路进攻日军兵营;一路搜捕日本官员。战斗打响,惊慌失措的殷汝耕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,以为保安队过来保护他,被抓捕以后才知道保安队起义。日本特务机关长细木繁听到枪声,急忙往县政府赶,途中遇到保安队被乱枪击毙,其余特务也相继被保安队歼灭。

进攻日军兵营的一路保安队遭到了顽强抵抗,日军凭借凶猛的火力和坚固的工事与保安队激战了6个小时。张庆余见迟迟无法突破阵地,担心日军增援赶到后会遭到内外夹击。于是下令士兵将日军汽油库的汽油全部搬过来,搬一桶奖励现洋20元。没多久汽油就堆满日军兵营四周。随即将汽油桶打开滚向日军阵地后点燃,并继续用机枪和火炮猛烈射击。最后步兵从四面攻入日军阵地,战至29日上午9时将日军全部歼灭。当天通州城内的日本人大部分遭到了保安队的复仇,出了一口恶气。

日本资料中统计的损失

此时,日军增援部队已逐渐赶到,飞机不断对保安队进行轰炸,由于缺乏防空准备,伤亡惨重。为了避免被围,张庆余等决定率部撤出通州,向北平的29军靠拢。但开至北平城下才知道29军已撤到保定一带,这时北平城内的日军也从城内杀出。押解殷汝耕的汽车刚好开到安定门与德胜门之间,被日军冲散后劫走。日军随后又利用20多辆装甲车,向起义军发起进攻。

起义军伤亡较重,且无援兵,担心大队人马目标明显,天亮以后会遭到日机轰炸。张庆余决定化整为零,分为个小队,每队五六十不等,由排长率领向保定集合。其中大部分成功突围,到达保定时还有余人,后来被万福麟收编。张庆余受到了蒋介石的接见,改派为新军督练处处长。

通州城墙上的日军

这次起义活动虽然失败,但是对日军和冀东伪政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。从中也可以看出来,许多参与伪政权的底层士兵,其实也多大是迫于生计。很多时候,他们的进退并不由自己选择。在莫名其妙当上汉奸以后,也遭受到了巨大的压力。尤其是日军对他们的欺压,让他们内心潜在的民族意识变得愈发强烈。一旦有机会,就会奋起抵抗。

参考资料:

1、《冀东保安队通县反正始末》张庆余;

2、《“冀东防共自治政府”与通州起义》孙自凯;

3、《年通州事件研究》于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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